一天,祁子俊正无聊地坐在海上义成信掌柜房里。他抬起头来,略感惊奇地看着飘然而至的席慕筠。她一富家公子打扮,手拿折扇,显得风儒雅。
祁子俊惊喜地问:“你怎么又来了?”
席慕筠笑着说:“我给你送钱来了,伙计们正在卸银子。”
祁子俊说:“上次的qiang,还欠着湘军两千五百支呢。”
席慕筠略带顽地朝祁子俊笑笑,说:“这回一块补上。天朝要七千五百支,正好凑一万支。”
祁子俊来到军火仓库。几个太平军士兵正在把最后一箱洋qiang装上马车,其余车辆都做好了启程的准备。
席慕筠小声说:“要是路上没什么耽搁,端午节以前肯定能用上这批洋qiang。这回,你可是给天朝立了大功。”
祁子俊问:“功不功的倒没什么,只是税银的事…”
席慕筠肯定说:“到时一定奉还。”
祁子俊说:“这不算完,我担心那洋人们以后还会来试探。”
席慕筠沉思片刻,终于下定了决心:“最好的办法是,你搬来和我住在一起。”
祁子俊和席慕筠一起果然搬进了一个西式旅馆的藌月套间。席慕筠正在较小一间屋子的卫生间里对着镜子梳头。从镜子里可以看见侍者拎着东西走进来。祁子俊跟在后面,好奇地四处打量着里面的设施。
席慕筠走出来的时候,换上了一颇有现代感的装束,看上去利落、清慡。她刚刚洗过澡,头发披在肩上,着脚在房间里走动着,上散发着一种新鲜的魅力。
祁子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。席慕筠发现祁子俊在注视自己,显得有些不好意思,朝他粲然一笑。她在祁子俊面前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少的涩羞感觉。
一天,祁子俊又带着席慕筠到德和居饭庄吃晚饭。
祁子俊问:“我一直想问问,你这洋文是怎么学的呢?”
席慕筠沉思道:“我小时候,有个英国传教士在广州开了一所子学堂,学堂里只讲英文和数学两门课。有十几个孩子报了名,可到了开学那天,就只去了我一个人。虽然只有一个生学,传教士仍然教得十分认真,三年以后,才有别的孩子敢去上学。”
祁子俊说:“要是在我们老家,你这个年龄的人,早就有一大帮孩子了。”
席慕筠微微低头看着烛光,很快就抬起头来,说:“曾经给我定了一门亲事,快到出嫁的时候,我听说那个男人比我大十几岁,死活也不答应,就让他们去退亲。”
祁子俊心中似有所动,忙问:“他们去了吗?”
席慕筠叹道:“没有。于是,我一个人跑到了港香。那个男人我从来没见过。
后来听人说,英国人攻打虎门时,他在炮台上战死了。那一仗真是惨烈,几千个国中的男子汉阵亡,后来,清妖跟英国人签了《南京条约》,那些人就都算死了。“
祁子俊问:“《南京条约》是个什么东西?”
席慕筠说:“咱们的人烧了英国人几箱鸦片,英国人就bi着清妖割让港香,开放五个港口,让洋货随便进来,洋人住在国中的地界上,却不受国中王法的管辖。”
祁子俊说:“这些事,听着真够气人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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